那天擠在休旅車後座,看著婆婆雙手緊抱著六個月大的弟弟,車子在國道上時快時慢,我心裡像被石頭壓著,連呼吸都不敢大聲。先生坐在前座,偶爾回頭勸我「別緊張,媽抱得很穩」,可我盯著弟弟搖晃的小腦袋,眼淚總是在眼眶裡打轉——明明出門前我已經把話說得那麼重,為什麼最後還是讓孩子暴露在危險裡?

車子下交流道時,前方貨車突然減速,先生猛踩剎車,婆婆沒抓穩,弟弟的頭往後仰了一下,雖沒哭,卻嚇得攥緊了小拳頭。我當時心都快跳出來,一把抱過弟弟檢查,指著先生吼:「你看到了嗎?這就是你說的『穩』!」車裡瞬間安靜,公公握方向盤的手都在抖,婆婆也沒再說「以前都這樣」的話。
那天從外婆家回來,我沒像往常一樣收拾行李、做晚餐,而是把弟弟哄睡後,坐在客廳翻出所有關于「兒童汽座安全」的資料——有新聞報導「未使用汽座的嬰兒交通事故中死亡率高3倍」,有醫生解說「六個月寶寶頸椎未發育完全,急剎時大人根本抱不住」,還有監控畫面拍下同款休旅車急剎時,嬰兒從大人懷裡飛出的畫面。

先生洗完澡出來,看到我在看這些,撓著頭想打圓場:「白天是意外,以後我們注意就好……」我沒讓他把話說完,把平板遞到他面前:「你看清楚,這不是『注意』就能解決的事。下次再遇到急剎,你覺得媽媽的手能擋住嗎?」他盯著畫面,臉慢慢變白,沒再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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