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週末去兒子家，一推門就聞到陣陣肉香——媳婦正站在廚房裡燉土雞湯，鍋蓋縫裡冒出的蒸汽裹著薑蒜的香味，飄得滿屋都是。孫子趴在客廳的地墊上拼積木，茶幾上那個貼著「家庭基金」的存錢罐，被陽光曬得亮晶晶的，比上次視訊時又滿了些。我站在門口笑著說：「今天是什麼好日子，這麼香？」​

媳婦轉過頭，擦了擦手笑著回：「媽，您上次說想吃萬華那間的滷肉，我早上特意去市場買了五花肉，等下滷好帶您回去。

」說著就從冰箱裡拿出一袋洗好的草莓，「這是昨天去果攤買的，超甜，您先吃點墊墊。」​

看著她熟練地切著五花肉，我突然想起半年前第一次知道他們AA制的樣子——那天兒子術後復查，跟我借錢繳復健費，才吞吞吐吐說出「結婚八年，房貸我負責，家用她來扛」。我當時站在醫院門口，腦袋嗡嗡作響，雨下得又大又急，雨刮器來回擺動的樣子，像極了我亂成一團的心。八年啊，我居然沒看出來，他們連買外賣都要分清楚誰付錢，連茶幾上都要擺兩個分開的錢包。​

後來我去他們家，故意問起AA制的事，媳婦才低著頭說：「我爸媽當年就是為了錢天天吵，最後離了婚，我怕我們也這樣……」那時我才懂，她不是疏離，是怕極了重蹈父母的覆轍，才用「算清楚」築了一道牆，把自己保護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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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再看客廳，孫子突然舉著積木跑過來：「阿嬤你看！爸爸說要把這個積木城堡存進家庭基金裡，以後我們去墾丁玩就用這個錢！」兒子從房間出來，笑著接話：「是啦，上次跟媽聊完，我跟她商量著，每個月各拿五千進家庭基金，不管是買菜還是帶孩子去遊樂場，都從這裡出，不用再記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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