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在永和租屋處的客廳,我媽把超音波照片攤在茶幾上,指著螢幕里模糊的小團說:「阿傑,醫生算的週數不對啊,這孩子都快四個月了,你們才在一起五個月……」

窗外的雨正猛,打在鐵皮屋頂上噼啪作響,像要把這小空間裡的空氣都砸碎。我捏著照片的指尖發白,腦子裡全是這五個月的畫面:每天繞路去新莊接她上班,車上放她愛的孫燕姿;週末陪她去信義區誠品看書,她靠在我肩上打盹的樣子;上週她吐得厲害,我興沖沖去藥局買孕婦維他命,還偷偷查「第一次當爸爸要準備什麼」。
「你倒是問啊!」我媽把熱麥茶推到我面前,蒸汽模糊了她的眉頭,「這可不是小事,是騙人還是怎麼了?」
我手抖著撥通小蕓的電話,她接起時背景音是辦公室的鍵盤聲,還帶著點咖啡香——以前她總說,公司樓下的拿鐵最對味。「小蕓,」我嗓子乾得像卡了沙,「醫生說…… 孩子比我們想的大。」

電話那頭靜了好幾秒,然後傳來她壓得很低的哭腔:「對不起…… 其實跟你在一起時,我已經懷三個月了,是阿哲的。」
「阿哲?」我愣了——阿哲是她前男友,我聽她提過一次,說是大學同學,後來沒再細問。「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?你把我當什麼了?」
「阿哲三個月前出交通事故走了……」她的聲音突然崩潰,「那天我整理他的東西,才發現自己懷孕了。我好怕,好慌,不知道該怎麼辦。這時候你出現了,你對我那麼好,每天陪我說話,帶我去吃士林夜市的大腸包小腸,我以為…… 以為有你在,我就能撐過去,就能把這件事瞞下去,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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